rotation.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令人眩目的白色光點緩緩落下、化為白色羽根,像是母親溫柔包覆著我的那個搖籃──
一次又一次的牽引著我,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。
此刻的我很幸福,沒有遺憾了,但是......
為何要跟我道歉呢?為甚麼呢?我明明是如此的,愛著你呀。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又是那個夢。
張開雙眼迎接的是朦朧的景色,一切都因淚水變得模糊不清,我不懂自己為何哭泣,並非惡夢纏身,相反的那是種很懷念的感覺,就像是遺失的東西,再次回到自己身上的懷念感。
可是我很明白,那似乎不是「我」的夢,說來可笑,那份悲傷還有不解使我流淚,卻不是我的,只是很哀傷罷了。
『妳說的話可真有趣呀愛麗絲,如果那不是妳的夢,那會是誰的呢?』
當我跟擔任家教的大哥談起這件事,他只是笑著幫我的茶杯斟滿紅茶,這讓我滿臉通紅,恨不得把自己說出的那番話給吞回去。
我是愛麗絲,正值16歲的少女,與一般同齡的女孩不同,我討厭跳舞、喜歡爬樹和奔跑,飄逸的長髮是很美麗但總是礙於行動,三番兩次被樹叢勾住後便拿剪刀剪掉了,因為很麻煩嘛,整理起來又不方便。
『妳這孩子真是粗魯啊,這可不讓其他人見笑了嗎!真是!』
當母親再次叨擾著我的不受教,食指不偏不倚的牴觸著鼻頭,對此我吐吐舌頭,抱著借來的書堆跑出家門了。
我是很粗魯沒錯,但還是有閱讀這個嗜好,聽起來多優雅呀。
『哈姆雷特?傲慢與偏見?簡愛?』
腦裡浮現家教大哥憋笑的看著我的畫面,臉上就一陣熱。
我喜愛閱讀,看的卻不是多深奧的書籍,我喜愛繪本到無法自拔的地步,那樣子的冒險故事,純真的戀愛情節使我動容,或許正反應到性情上也說不定。
真想逃離,化為飛鳥前往更波瀾壯麗的世界──
抱著無謂的想法我從莊園後跑出,走上山林小徑前往山坡的頂端,那裡是我閱讀的常駐地點,倚靠著老樹遮陽,常常讀著繪本就睡著了,也老是做著悲傷的夢、就像現在一樣。
「唉。」
揉了揉有點疲倦的雙眼,傾倒在腳邊的小小書堆,以及膝上讀了一半的繪本、一切都沒甚麼改變。
就沒有甚麼好玩的事嗎?感到煩膩的我隨手抽起其中一本書,膝上的就當不看了,反正都會快會背了,我是這麼想的,打著呵欠換讀手中的繪本,卻覺得不太對勁──
「我好像,沒看過這本書啊......?」
內容帶給我一種生澀感,我將書背翻過來看,燙金的字體已斑駁脫落、整本書只剩紅黑色的封皮搖搖欲墜,真的是本很舊的書呢......
「那隻兔子有著白皙的毛皮,帶著憤怒的藍眸,向敵人揮舞起了雙劍......」
我看著扉頁的插畫,餘光掃過文字,嘴巴卻自動讀了出來。
「在這即將毀掉的仙境,兔子的騎士憑著一己之力,爬上了高塔......」
──總覺得,胸口好悶,為甚麼呢。
「兔子抱著染血的女王哭泣著,那是只屬於自己的宿命,兔子這麼說著,那慟哭並沒有傳進任何人耳裡──最後的利刃必將他也一同貫......」
不知為何胸口痛得無法言喻的地步,我終究無法讀到最後,將小說放到一旁便掩著胸口喘息。
「......妳很痛苦嗎?」
身後突然出現的陌生嗓音嚇了我一大跳,還沒看清對方的容貌,我卻兩眼一黑,倒了下去。
「沒關係的,我就在妳旁邊,好好休息吧,愛麗絲......」
你是誰呢?為什麼知道我呢?即使張嘴也發不出聲音,迎接我的不是草地,而是輕柔包覆著的、炙熱的溫度,還能聞到那甜膩的巧克力氣味。
好熟悉,好熟悉,我幾乎要叫出對方的名字,可是──
那陣氣味還有熟悉感,馬上隨著意識一同遠去了。
令人眩目的白色光點緩緩落下、化為白色羽根,像是母親溫柔包覆著我的那個搖籃──
一次又一次的牽引著我,不知不覺流下了眼淚。
此刻的我很幸福,沒有遺憾了,但是......
為何要跟我道歉呢?為甚麼呢?我明明是如此的,愛著你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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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那個夢。
張開雙眼迎接的是朦朧的景色,一切都因淚水變得模糊不清,我不懂自己為何哭泣,並非惡夢纏身,相反的那是種很懷念的感覺,就像是遺失的東西,再次回到自己身上的懷念感。
可是我很明白,那似乎不是「我」的夢,說來可笑,那份悲傷還有不解使我流淚,卻不是我的,只是很哀傷罷了。
『妳說的話可真有趣呀愛麗絲,如果那不是妳的夢,那會是誰的呢?』
當我跟擔任家教的大哥談起這件事,他只是笑著幫我的茶杯斟滿紅茶,這讓我滿臉通紅,恨不得把自己說出的那番話給吞回去。
我是愛麗絲,正值16歲的少女,與一般同齡的女孩不同,我討厭跳舞、喜歡爬樹和奔跑,飄逸的長髮是很美麗但總是礙於行動,三番兩次被樹叢勾住後便拿剪刀剪掉了,因為很麻煩嘛,整理起來又不方便。
『妳這孩子真是粗魯啊,這可不讓其他人見笑了嗎!真是!』
當母親再次叨擾著我的不受教,食指不偏不倚的牴觸著鼻頭,對此我吐吐舌頭,抱著借來的書堆跑出家門了。
我是很粗魯沒錯,但還是有閱讀這個嗜好,聽起來多優雅呀。
『哈姆雷特?傲慢與偏見?簡愛?』
腦裡浮現家教大哥憋笑的看著我的畫面,臉上就一陣熱。
我喜愛閱讀,看的卻不是多深奧的書籍,我喜愛繪本到無法自拔的地步,那樣子的冒險故事,純真的戀愛情節使我動容,或許正反應到性情上也說不定。
真想逃離,化為飛鳥前往更波瀾壯麗的世界──
抱著無謂的想法我從莊園後跑出,走上山林小徑前往山坡的頂端,那裡是我閱讀的常駐地點,倚靠著老樹遮陽,常常讀著繪本就睡著了,也老是做著悲傷的夢、就像現在一樣。
「唉。」
揉了揉有點疲倦的雙眼,傾倒在腳邊的小小書堆,以及膝上讀了一半的繪本、一切都沒甚麼改變。
就沒有甚麼好玩的事嗎?感到煩膩的我隨手抽起其中一本書,膝上的就當不看了,反正都會快會背了,我是這麼想的,打著呵欠換讀手中的繪本,卻覺得不太對勁──
「我好像,沒看過這本書啊......?」
內容帶給我一種生澀感,我將書背翻過來看,燙金的字體已斑駁脫落、整本書只剩紅黑色的封皮搖搖欲墜,真的是本很舊的書呢......
「那隻兔子有著白皙的毛皮,帶著憤怒的藍眸,向敵人揮舞起了雙劍......」
我看著扉頁的插畫,餘光掃過文字,嘴巴卻自動讀了出來。
「在這即將毀掉的仙境,兔子的騎士憑著一己之力,爬上了高塔......」
──總覺得,胸口好悶,為甚麼呢。
「兔子抱著染血的女王哭泣著,那是只屬於自己的宿命,兔子這麼說著,那慟哭並沒有傳進任何人耳裡──最後的利刃必將他也一同貫......」
不知為何胸口痛得無法言喻的地步,我終究無法讀到最後,將小說放到一旁便掩著胸口喘息。
「......妳很痛苦嗎?」
身後突然出現的陌生嗓音嚇了我一大跳,還沒看清對方的容貌,我卻兩眼一黑,倒了下去。
「沒關係的,我就在妳旁邊,好好休息吧,愛麗絲......」
你是誰呢?為什麼知道我呢?即使張嘴也發不出聲音,迎接我的不是草地,而是輕柔包覆著的、炙熱的溫度,還能聞到那甜膩的巧克力氣味。
好熟悉,好熟悉,我幾乎要叫出對方的名字,可是──
那陣氣味還有熟悉感,馬上隨著意識一同遠去了。
moment.1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短暫的夢境代表著回憶,一次又一次,在夜深時想起。
緋紅的樹葉紛紛落下、宛如一場紅雨,循著哭聲的方向走去,直到瞧見那縮瑟在樹下、不停用手揉著眼眶的嬌小背影。
見狀我立刻收起出鞘了一半的劍,深怕嚇著了陌生的小小訪客,而對方終於也注意到我的接近,抽著鼻子驚慌的看著,開口問道。
『你是誰呢大哥哥?我迷路了──』
看著豆大的淚珠從小臉上滑下,我不禁失笑,這可讓對方動怒,抿著嘴憤怒的回瞪。
『哈哈,別緊張,我是......』
這時才注意到,那圍繞在女孩身上的,不屬於這世界的氣息。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溫暖的觸感搔弄著瀏海,我不禁抽動了一下鼻頭,隨著不知是嘲弄還是無奈的輕嘆,意識一下子全清醒了。
映入眼簾的是張男性的面孔,低著頭還離我很近的樣子,甚至能聞到吐息中那甜甜的巧克力氣味──嚇的我瞬間坐起身子,才發現自己似乎倒在對方的膝上。
「哈.....果然還是這樣適合妳啊,愛麗絲。」
見到我幾乎是用彈的跳起來,男性撐著臉頰,星空色的眼眸半瞇著一好笑的看著我,勾起嘴角。
男性大約20出頭,一身黑色禮服,戴著白手套的手撥弄著左眼的單眼鏡片,好似從哪戶人家逃出來的貴公子──可是頭上紅黃相間的髮色卻很突兀。
「你,你是誰呢?啊,那個,謝了。」
我的臉一定很紅吧,實在沒膽正著臉對他,只好低著頭用餘光偷瞄,可是男子並沒有回應,只是眼睛瞪大,隨後像是思考什麼抿起雙唇。
惹他不高興了嗎?當我這麼想,他卻先行一步靠近了我,用手掌搓揉著我的頭。
「哼──是白兔噢,愛麗絲。」
「請、請不要隨便摸我!」
對此我後退了好幾步,臉上一陣熱,慌忙的想把被弄亂的頭髮給整裡好,自稱為白兔的男性卻是得逞似的大笑,十分豪邁。
「哈哈哈哈哈!裝甚麼淑女啊,我可不記得妳是這樣的人──」
「就,就說了!而且我也不認識你!」
「那個啊,反正我就是白兔,妳就叫我白兔就對了,知道嗎?」
即使如此還是憋笑得很難受的樣子,我不甘示弱得狠瞪對方,這倒讓我注意起他的話,我們見過面嗎?
「呃,白兔先生?我們見過嗎?」
「──沒有,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。」
至少現在......游刃有餘的笑容似乎在瞬間消失了,但馬上又換上那高傲的神情,總覺得真不可思議啊這個人。
不過他幫了我也是事實,我可不想失禮,還是有禮貌的詢問對方的來意。
「只是來見一個老朋友罷了。」
爽快的回應我的問題,白兔搔弄著自己的髮絲,心不在焉的樣子。
「這樣啊,耽擱你的時間真不好意思,這附近我還滿熟悉的或許我能幫你帶路。」
可是白兔的回應卻出乎我的意料。
「不用......已經見到了──」
還沒反應過來白兔卻突然後退了好幾步、兩手一攤,在我還沒弄清楚他想做麼,周遭卻突然狂風大作,我驚慌的壓下翻騰的裙擺,恰巧與他的視線對上──
那是十分炙熱卻悲傷的視線,只是目光對焦,我卻產生了這個人要消失的錯覺。
胸口好悶──為甚麼呢?
「......如果是現在,我的確會想把妳娶走呢。」
「我聽不見你在說甚麼啊......這是怎麼回事!」
迸發的在身體周遭的氣流讓我產生自己身處在異界的錯覺,魔法啊,那種像是在做夢的事,光影卻寫實的干擾著視覺不停交替。
無視我的慌亂,白兔誇張的大笑,我焦心得不可思議,而在風中搖曳的白兔腳下的地面卻開始褪色、崩裂溶解,那又是怎麼回事呢?這個世界要毀掉了嗎?等到發覺時,我卻已經伸出雙手飛撲過去。
見狀的白兔驚愕的想把我推開,卻只讓我順勢勾上了脖頸,牢牢抓住擁入懷裡。
這是甚麼熟悉的感覺呢?為什麼看著他難過的樣子,我就想要抱住他呢?
我肯定認識這個人,說不定是上輩子的事,真可笑呀。
「愛麗絲,妳......!」
白兔來不及說完最後一句話,身旁的空間彷彿被切成了碎片,一條條黑色的觸手將我們拖近了不知名的黑色深淵,我感到呼吸困難,彷彿正逐漸與現世抽離,痛苦的壓迫感使我鬆開了手。
白兔似乎大喊了甚麼,咬著牙將我拉回,幾近快把人碾碎的力道,用力的將我抱緊──
爆裂在兩人周圍的黑色魅影讓我看不清白兔的臉,我卻覺得他好像在哭。
一切回歸無聲。
短暫的夢境代表著回憶,一次又一次,在夜深時想起。
緋紅的樹葉紛紛落下、宛如一場紅雨,循著哭聲的方向走去,直到瞧見那縮瑟在樹下、不停用手揉著眼眶的嬌小背影。
見狀我立刻收起出鞘了一半的劍,深怕嚇著了陌生的小小訪客,而對方終於也注意到我的接近,抽著鼻子驚慌的看著,開口問道。
『你是誰呢大哥哥?我迷路了──』
看著豆大的淚珠從小臉上滑下,我不禁失笑,這可讓對方動怒,抿著嘴憤怒的回瞪。
『哈哈,別緊張,我是......』
這時才注意到,那圍繞在女孩身上的,不屬於這世界的氣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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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暖的觸感搔弄著瀏海,我不禁抽動了一下鼻頭,隨著不知是嘲弄還是無奈的輕嘆,意識一下子全清醒了。
映入眼簾的是張男性的面孔,低著頭還離我很近的樣子,甚至能聞到吐息中那甜甜的巧克力氣味──嚇的我瞬間坐起身子,才發現自己似乎倒在對方的膝上。
「哈.....果然還是這樣適合妳啊,愛麗絲。」
見到我幾乎是用彈的跳起來,男性撐著臉頰,星空色的眼眸半瞇著一好笑的看著我,勾起嘴角。
男性大約20出頭,一身黑色禮服,戴著白手套的手撥弄著左眼的單眼鏡片,好似從哪戶人家逃出來的貴公子──可是頭上紅黃相間的髮色卻很突兀。
「你,你是誰呢?啊,那個,謝了。」
我的臉一定很紅吧,實在沒膽正著臉對他,只好低著頭用餘光偷瞄,可是男子並沒有回應,只是眼睛瞪大,隨後像是思考什麼抿起雙唇。
惹他不高興了嗎?當我這麼想,他卻先行一步靠近了我,用手掌搓揉著我的頭。
「哼──是白兔噢,愛麗絲。」
「請、請不要隨便摸我!」
對此我後退了好幾步,臉上一陣熱,慌忙的想把被弄亂的頭髮給整裡好,自稱為白兔的男性卻是得逞似的大笑,十分豪邁。
「哈哈哈哈哈!裝甚麼淑女啊,我可不記得妳是這樣的人──」
「就,就說了!而且我也不認識你!」
「那個啊,反正我就是白兔,妳就叫我白兔就對了,知道嗎?」
即使如此還是憋笑得很難受的樣子,我不甘示弱得狠瞪對方,這倒讓我注意起他的話,我們見過面嗎?
「呃,白兔先生?我們見過嗎?」
「──沒有,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。」
至少現在......游刃有餘的笑容似乎在瞬間消失了,但馬上又換上那高傲的神情,總覺得真不可思議啊這個人。
不過他幫了我也是事實,我可不想失禮,還是有禮貌的詢問對方的來意。
「只是來見一個老朋友罷了。」
爽快的回應我的問題,白兔搔弄著自己的髮絲,心不在焉的樣子。
「這樣啊,耽擱你的時間真不好意思,這附近我還滿熟悉的或許我能幫你帶路。」
可是白兔的回應卻出乎我的意料。
「不用......已經見到了──」
還沒反應過來白兔卻突然後退了好幾步、兩手一攤,在我還沒弄清楚他想做麼,周遭卻突然狂風大作,我驚慌的壓下翻騰的裙擺,恰巧與他的視線對上──
那是十分炙熱卻悲傷的視線,只是目光對焦,我卻產生了這個人要消失的錯覺。
胸口好悶──為甚麼呢?
「......如果是現在,我的確會想把妳娶走呢。」
「我聽不見你在說甚麼啊......這是怎麼回事!」
迸發的在身體周遭的氣流讓我產生自己身處在異界的錯覺,魔法啊,那種像是在做夢的事,光影卻寫實的干擾著視覺不停交替。
無視我的慌亂,白兔誇張的大笑,我焦心得不可思議,而在風中搖曳的白兔腳下的地面卻開始褪色、崩裂溶解,那又是怎麼回事呢?這個世界要毀掉了嗎?等到發覺時,我卻已經伸出雙手飛撲過去。
見狀的白兔驚愕的想把我推開,卻只讓我順勢勾上了脖頸,牢牢抓住擁入懷裡。
這是甚麼熟悉的感覺呢?為什麼看著他難過的樣子,我就想要抱住他呢?
我肯定認識這個人,說不定是上輩子的事,真可笑呀。
「愛麗絲,妳......!」
白兔來不及說完最後一句話,身旁的空間彷彿被切成了碎片,一條條黑色的觸手將我們拖近了不知名的黑色深淵,我感到呼吸困難,彷彿正逐漸與現世抽離,痛苦的壓迫感使我鬆開了手。
白兔似乎大喊了甚麼,咬著牙將我拉回,幾近快把人碾碎的力道,用力的將我抱緊──
爆裂在兩人周圍的黑色魅影讓我看不清白兔的臉,我卻覺得他好像在哭。
一切回歸無聲。
MOMENT.2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將名字告訴我後女孩終於不再哭泣,用遞過去的手帕擦乾眼淚、振作起來,氣勢洶洶的樣子讓人忍不住發笑。
即使如此我依舊無法忽視面臨的問題,尤其是女孩身上的氣息,不屬於這個世界,很輕易的就能感受出來。
『異界之民』仙境住民們都是如此稱呼,那可是禁忌的名詞,用來形容透過不知何時將兩個世界連接起來的通道,藉此來到仙境的異界人。
這不是好事,隨著他們的到來,也會有穢物藉機闖入──即便不多,卻可能重創整個仙境,這世界是堅固的堡壘,卻因為太過純潔而脆弱。
必須盡快離開這裡,若被王國的騎士撞見,女孩說不定會被誅殺,這是最不想預見的情況,然而未察覺我的憂心,她只是拔弄著腳邊的草葉,用手裡的花朵編成花圈、詢問我好不好看。
『吶,妳是怎麼到這裡的呢?』
比起這個,先弄清楚通道的源頭似乎比較好,可得把它關起來以絕後患,對面我的質問她只是搔搔頭,難以啟齒的樣子,囁嚅的回道。
『我躺在床上,之後的事情就不太記得了──然後我穿過花園,跟著一位美麗的姐姐到這裡,因為太漂亮就看入迷了,然後就這樣了,我是在作夢嗎?』
說完吐吐舌,好像講了甚麼很可笑的話而不好意思。
或許聽起來很荒唐,卻讓我明白了事情的經過......
是『夢』啊,少女作了和某人相通的夢,被牽引著進入了仙境。
『妳餓了吧?我去拿點東西給妳吃好了,乖乖躲在這,如果不是我就別出來。』
點點頭,她馬上躲到樹後面去了,真是個機靈的孩子。
我還在思考一件事,能把異界居民拉過來可不是誰都能辦到的,必定是跟皇室擁有淵源的人才擁有的力量,這也異味著那人必定是......
『那位姐姐啊,跟著另一位哥哥在花園裡散步喔──』
像是想起了片段,她從樹後探出一個小腦袋,笑瞇瞇的說著,而我卻笑不出來。
『是、這樣啊。』
那不是我該管的事,那不是,任何人能插手的事。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不知何時周圍再度有了聲響,鳥啼、蟲鳴、些許的風聲,還能聞到那貼近臉龐的土壤氣味,與草香混在一起就變得有些刺鼻,我才緩緩張開眼睛。
「......」
沉默不語的白兔坐在我眼前,眼神滿是苦惱,直到發現我醒了才回神,表情變化迅速的不可思議。
「妳有哪裡痛嗎?」
「沒有,只是有點頭暈,哈哈哈,總覺得好像做了場夢喔──」
「一點都不好笑......!」
突然的大聲喝斥令我把話吞了回去,我看著發怒的白兔不知如何是好,完全無法明白他為何生氣。
「妳這丫頭,為什麼就這麼行動了?那種樣子不害怕嗎?妳以前根本沒遇過那種情況吧?正常人會貿然行動嗎?妳到底在想甚麼?」
一連串的責難讓我說不出話來,以為白兔會很高興的,這下我可生氣了。
「說、說甚麼啊!我也不知道啊!可是我就是行動了嘛!還不是因為你老是,你老是露出那種表情!那種樣子誰都會擔心不是嗎!」
「妳因為擔心,就做了那種事嗎......」
妳明明根本不記得......白兔突然靜了下來,表情如同吞了一顆苦藥,這又讓我困惑了,他不是很生氣嗎?這人究竟多喜怒無常啊。
「對啊,我很擔心啊,我覺得好像要見不到你了,那樣子誰都會追上去的吧,雖然,這似乎是我們第一次見面......?」
──哈,他冷笑了一聲,聽起來諷刺又無奈,卻像在對自己說的。
倆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,我才回過神觀察周遭的環境,發現想的太簡單了。
我們正好站在一塊草皮上,景色似乎是森林中,巨大的蘑菇像是一棟棟小房子,花朵也變的像是砲塔一樣,就算抬頭也看不見頂端,要不是還有正常尺寸花草我還以為自己縮水了,這裡簡直就是未被被發掘的神秘仙境。
按照天色來推測,離閉上眼後應該沒過多久才對──這倒讓我回想起,白兔似乎緊緊的抱住了我,縱使意識模糊,卻能感受到那股溫度,越來越搞不懂這個人了。
「白兔......我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──謝謝你剛剛,那個,你知道的。」
「......沒關係,我也有點太兇了,明明不是爭執的時候。」
白兔嘴角勾起,卻笑的有些無力,雖然想過問但我還是沒開口。
「那麼走吧,我們得趕路了。」
「呃、趕甚麼路?」
沒甚麼,就當作是帶妳參觀吧,說完便自顧自的走了,跟一開始比起來冷淡的詭異,看著白兔健行漸遠的背影,我才匆忙跟上去。
-
從追上白兔後我就沒閒著,四處觀察,奇怪的地方就問白兔,沒辦法嘛,這世界實在太神奇了,真新鮮。
「看看就好別亂摸,妳待會手癢起來我可救不了妳噢。」
想去摸一株長滿觸鬚色彩斑斕的巨草,結果被制止了,我才剛退後那草突然轟隆大作,咳了一堆紫色的氣體,沒錯,用咳的。
「哈哈哈哈,躲的很快嘛──看來妳比我更適合當隻兔子。」
見我幾進用蹦的躲開,白兔笑的可樂了,紅著臉怒視他,他才佯裝沒事吹著口哨,怎麼這麼壞心啊!也不知道那粉噴到裙子到究竟洗不洗得掉。
「啊啊,真懷念啊──我曾經拿著那粉末加在洗衣水裡,然後整了一堆人。」
「你意外挺幼稚的呢。」
「是嗎?每個人小時候多少都幹過些惡作劇,妳不是應該更頑皮嗎?」
的確,就算現在我還是會把裝了紅茶的壺跟黑咖啡的換過來,看著家教大哥的臉大笑......突然跑出來他應該很擔心吧。
「我啊,有個家庭教師喔,跟白兔年齡很接近的樣子,他是個就算惡作劇也不會生氣的人,真想讓你見見他呢。」
「妳跟他感情很好?」
「呃,算、不錯吧,為什麼這麼問。」
這問題讓我慌了手腳,看著我不停抽蓄的樣子,白兔砸舌,莫非他不喜歡同性的話題嗎?這可真是微妙。
「白兔,那個是甚麼?天空上頭一直有白亮的東西,長的好像緞帶,可是又像光......」
為了轉移話題我指向天空,天空中心有道微弱的光慢慢沿伸而下,從這高度看不到降落在哪。
那道光還牽扯著無束光線,彼此連接起來就像紡紗、絲帶,蔓延著天際一層層的包覆起來,從上頭飄散著光粒子,在掉到下頭前就消失了,這世界不只有著奇異的花草,連天空都是如此奪人心神,不過靠著奇怪方式來到這裡的我似乎沒甚麼好說的。
「這個世界被叫作仙境,跟妳的世界是不同的,以妳們那邊的知識來說就是平行空間吧,而整個世界的中樞、基柱,則是被稱為世界搖籃的東西。」
搖籃?那個搖籃嗎?我愣愣的聽著白兔的話,一切聽來都像床邊故事。
「也可以稱作世界的母親吧,那東西像個巨大的搖籃,被光包圍著,柔和的光可以淨化一切──就像專屬於這個世界的神話,但是真實存在。」
「神居住的地方嗎?」
立刻聯想到故事裡神祇的居住之地,或許頗像的。
「這個世界沒有神,那個地方只要想要就可以靠近......不過,或許對某些人來說是神。」
──而神,總是殘酷的,白兔冷冷的說著。
「......那道光,本來應該更純粹,聖潔才對,如今卻被汙染了。」
汙染?被甚麼汙染?我剛想張嘴白兔卻突然拉住我的手,從一前一後變成並肩走著,感覺好不習慣,他卻不肯看我、一句話也不說。
吶白兔,那是如此難以啟齒的事嗎?你講的話讓我覺得你很遙遠,所以我便追來這個世界,可是卻只使你更加痛苦。
而思考這件事,也讓我胸悶了起來,我是怎麼了呢?
將名字告訴我後女孩終於不再哭泣,用遞過去的手帕擦乾眼淚、振作起來,氣勢洶洶的樣子讓人忍不住發笑。
即使如此我依舊無法忽視面臨的問題,尤其是女孩身上的氣息,不屬於這個世界,很輕易的就能感受出來。
『異界之民』仙境住民們都是如此稱呼,那可是禁忌的名詞,用來形容透過不知何時將兩個世界連接起來的通道,藉此來到仙境的異界人。
這不是好事,隨著他們的到來,也會有穢物藉機闖入──即便不多,卻可能重創整個仙境,這世界是堅固的堡壘,卻因為太過純潔而脆弱。
必須盡快離開這裡,若被王國的騎士撞見,女孩說不定會被誅殺,這是最不想預見的情況,然而未察覺我的憂心,她只是拔弄著腳邊的草葉,用手裡的花朵編成花圈、詢問我好不好看。
『吶,妳是怎麼到這裡的呢?』
比起這個,先弄清楚通道的源頭似乎比較好,可得把它關起來以絕後患,對面我的質問她只是搔搔頭,難以啟齒的樣子,囁嚅的回道。
『我躺在床上,之後的事情就不太記得了──然後我穿過花園,跟著一位美麗的姐姐到這裡,因為太漂亮就看入迷了,然後就這樣了,我是在作夢嗎?』
說完吐吐舌,好像講了甚麼很可笑的話而不好意思。
或許聽起來很荒唐,卻讓我明白了事情的經過......
是『夢』啊,少女作了和某人相通的夢,被牽引著進入了仙境。
『妳餓了吧?我去拿點東西給妳吃好了,乖乖躲在這,如果不是我就別出來。』
點點頭,她馬上躲到樹後面去了,真是個機靈的孩子。
我還在思考一件事,能把異界居民拉過來可不是誰都能辦到的,必定是跟皇室擁有淵源的人才擁有的力量,這也異味著那人必定是......
『那位姐姐啊,跟著另一位哥哥在花園裡散步喔──』
像是想起了片段,她從樹後探出一個小腦袋,笑瞇瞇的說著,而我卻笑不出來。
『是、這樣啊。』
那不是我該管的事,那不是,任何人能插手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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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何時周圍再度有了聲響,鳥啼、蟲鳴、些許的風聲,還能聞到那貼近臉龐的土壤氣味,與草香混在一起就變得有些刺鼻,我才緩緩張開眼睛。
「......」
沉默不語的白兔坐在我眼前,眼神滿是苦惱,直到發現我醒了才回神,表情變化迅速的不可思議。
「妳有哪裡痛嗎?」
「沒有,只是有點頭暈,哈哈哈,總覺得好像做了場夢喔──」
「一點都不好笑......!」
突然的大聲喝斥令我把話吞了回去,我看著發怒的白兔不知如何是好,完全無法明白他為何生氣。
「妳這丫頭,為什麼就這麼行動了?那種樣子不害怕嗎?妳以前根本沒遇過那種情況吧?正常人會貿然行動嗎?妳到底在想甚麼?」
一連串的責難讓我說不出話來,以為白兔會很高興的,這下我可生氣了。
「說、說甚麼啊!我也不知道啊!可是我就是行動了嘛!還不是因為你老是,你老是露出那種表情!那種樣子誰都會擔心不是嗎!」
「妳因為擔心,就做了那種事嗎......」
妳明明根本不記得......白兔突然靜了下來,表情如同吞了一顆苦藥,這又讓我困惑了,他不是很生氣嗎?這人究竟多喜怒無常啊。
「對啊,我很擔心啊,我覺得好像要見不到你了,那樣子誰都會追上去的吧,雖然,這似乎是我們第一次見面......?」
──哈,他冷笑了一聲,聽起來諷刺又無奈,卻像在對自己說的。
倆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,我才回過神觀察周遭的環境,發現想的太簡單了。
我們正好站在一塊草皮上,景色似乎是森林中,巨大的蘑菇像是一棟棟小房子,花朵也變的像是砲塔一樣,就算抬頭也看不見頂端,要不是還有正常尺寸花草我還以為自己縮水了,這裡簡直就是未被被發掘的神秘仙境。
按照天色來推測,離閉上眼後應該沒過多久才對──這倒讓我回想起,白兔似乎緊緊的抱住了我,縱使意識模糊,卻能感受到那股溫度,越來越搞不懂這個人了。
「白兔......我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──謝謝你剛剛,那個,你知道的。」
「......沒關係,我也有點太兇了,明明不是爭執的時候。」
白兔嘴角勾起,卻笑的有些無力,雖然想過問但我還是沒開口。
「那麼走吧,我們得趕路了。」
「呃、趕甚麼路?」
沒甚麼,就當作是帶妳參觀吧,說完便自顧自的走了,跟一開始比起來冷淡的詭異,看著白兔健行漸遠的背影,我才匆忙跟上去。
-
從追上白兔後我就沒閒著,四處觀察,奇怪的地方就問白兔,沒辦法嘛,這世界實在太神奇了,真新鮮。
「看看就好別亂摸,妳待會手癢起來我可救不了妳噢。」
想去摸一株長滿觸鬚色彩斑斕的巨草,結果被制止了,我才剛退後那草突然轟隆大作,咳了一堆紫色的氣體,沒錯,用咳的。
「哈哈哈哈,躲的很快嘛──看來妳比我更適合當隻兔子。」
見我幾進用蹦的躲開,白兔笑的可樂了,紅著臉怒視他,他才佯裝沒事吹著口哨,怎麼這麼壞心啊!也不知道那粉噴到裙子到究竟洗不洗得掉。
「啊啊,真懷念啊──我曾經拿著那粉末加在洗衣水裡,然後整了一堆人。」
「你意外挺幼稚的呢。」
「是嗎?每個人小時候多少都幹過些惡作劇,妳不是應該更頑皮嗎?」
的確,就算現在我還是會把裝了紅茶的壺跟黑咖啡的換過來,看著家教大哥的臉大笑......突然跑出來他應該很擔心吧。
「我啊,有個家庭教師喔,跟白兔年齡很接近的樣子,他是個就算惡作劇也不會生氣的人,真想讓你見見他呢。」
「妳跟他感情很好?」
「呃,算、不錯吧,為什麼這麼問。」
這問題讓我慌了手腳,看著我不停抽蓄的樣子,白兔砸舌,莫非他不喜歡同性的話題嗎?這可真是微妙。
「白兔,那個是甚麼?天空上頭一直有白亮的東西,長的好像緞帶,可是又像光......」
為了轉移話題我指向天空,天空中心有道微弱的光慢慢沿伸而下,從這高度看不到降落在哪。
那道光還牽扯著無束光線,彼此連接起來就像紡紗、絲帶,蔓延著天際一層層的包覆起來,從上頭飄散著光粒子,在掉到下頭前就消失了,這世界不只有著奇異的花草,連天空都是如此奪人心神,不過靠著奇怪方式來到這裡的我似乎沒甚麼好說的。
「這個世界被叫作仙境,跟妳的世界是不同的,以妳們那邊的知識來說就是平行空間吧,而整個世界的中樞、基柱,則是被稱為世界搖籃的東西。」
搖籃?那個搖籃嗎?我愣愣的聽著白兔的話,一切聽來都像床邊故事。
「也可以稱作世界的母親吧,那東西像個巨大的搖籃,被光包圍著,柔和的光可以淨化一切──就像專屬於這個世界的神話,但是真實存在。」
「神居住的地方嗎?」
立刻聯想到故事裡神祇的居住之地,或許頗像的。
「這個世界沒有神,那個地方只要想要就可以靠近......不過,或許對某些人來說是神。」
──而神,總是殘酷的,白兔冷冷的說著。
「......那道光,本來應該更純粹,聖潔才對,如今卻被汙染了。」
汙染?被甚麼汙染?我剛想張嘴白兔卻突然拉住我的手,從一前一後變成並肩走著,感覺好不習慣,他卻不肯看我、一句話也不說。
吶白兔,那是如此難以啟齒的事嗎?你講的話讓我覺得你很遙遠,所以我便追來這個世界,可是卻只使你更加痛苦。
而思考這件事,也讓我胸悶了起來,我是怎麼了呢?
MOMENT.3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『哥哥,我有點睏了......』
少女用完我帶來的麵包和茶,揉著眼睛看來很疲倦的樣子,這麼說也是,雖然是在作夢沒錯,來到仙境時規則卻反了過來呢,時間流逝的方式不同,感覺卻是一樣的。
『妳可以躺在我腿上,小睡一會沒關係的。』
我伸直膝蓋示意的拍了拍,她也乖巧靠著,蜷曲的樣子像頭小貓,可是她沒闔上眼,只是一直盯著我。
『妳不睏嗎?』
『如果這是作夢,我睜開眼睛時還會看見你嗎?會不會就醒了呢?』
這話讓我笑了,這不是個能來去自如的地方,也不是睜眼閉眼就能解決的事,她肯定不理解吧,這也是我的煩惱。
『哥哥,這棵楓樹的葉子好美──他讓你變的像王子一樣呢,哥哥是王子呢。』
我並不是王子,那是與身分不符的稱謂,被聽見就糟了,不過有別的事讓我在意。
『妳稱這顆樹是楓嗎?楓?』
是啊,是楓......她大大的打了個呵欠,目光也朦朧了幾分,或許是真累了吧。
『......長大,我一要當妳的新娘,哥哥。』
只是童言童語卻讓我覺得胸口一陣酸楚,就算不是現在,離開仙境後肯定會忘記吧──畢竟夢就是這種虛幻的東西,等意識到時已經消散了,那些片段誰都不會記得。
『嗯......約好了。』
聽了我的答覆她才安然睡去,或許真是異界人帶給我的特殊感,還是因為她是個特別的孩子呢?我輕輕握住她的手,比想的還要小──
女孩的身上開始發出微光,漸漸的變的透明,我才發覺她說的是對的,一切都是一場夢,可是我會記得,大概這輩子都忘不了吧,就算她忘了也一樣。
『──祝好夢,愛麗絲。』
這是我第一次呼喊她的名,恐怕也是最後一次。
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
白兔路上一句話都沒說,就這樣牽著我的手感覺怪不自在的,我也安分的跟著走深怕讓他不高興,要是過來這世界就是讓他受氣,也太讓人哀傷。
可是我漸漸發覺周遭的景色變了,從起初的林陰道,慢慢變成石頭小徑,總覺得好像通往了哪裡似的有點不安。
沒辦法只好輕扯白兔的袖子。
「白兔?我們現在要去哪呢?」
「我還以為妳不會問呢,我們是要去找帽客。」
輕嘆一口氣,搞甚麼啊這人,明明就自己在那嘔氣,搞的我才在鬧彆扭一樣,呃,不對。
「帽客?是戴帽子的人嗎......」
都有白兔這名字了,叫帽客也不稀奇就是了......
「啊,是個有點危險的傢伙。」
可以的話真不想去啊,如此說著白兔皺眉,那是個會讓他棘手的人?我還以為他對誰都很游刃有餘。
「是個,很兇暴的人嗎?」
「要是那樣還好哪。」
被握住的手,加強了力道。
「......要是能打一架、大鬧一場就完結,肯定誰也不會後悔,可那傢伙絕不會這麼做的。」
「雖然這麼說,白兔感覺很擔心他啊?你們是朋友吧。」
不清楚發生了甚麼,白兔大概也不會告訴我,可是我就是感覺得出來,他關心那個叫帽客的人多了。
「是戰友。」
鬆開了手,白兔輕拉下右手的白手套,赤色的紋章附蓋在手背上,艷紅的彷彿還滲著血──朵被利刃刺穿的鮮紅薔薇,我直覺那不是我能看的東西,卻還是無法移開目光。
戰友?是戰爭的意思嗎?在這和平的仙境?為了甚麼而戰呢?對我來說那詞意的殺伐味太重,簡直無法想像。
「......為了深愛的人。」
白兔低垂的眼簾向我轉來,憂愁的藍色眼眸、些微顫抖的嗓音訴說著,與我四目相對的視線,可是白兔看的人不是我,他只是對我說著,就這樣而已。
-
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,跟一開始一樣,心情卻不比當初,為什麼會這樣呢?
反覆著思考白兔的那句話,當下就差那麼一點、就對著他的眼睛脫口質問,但我有預感..要是問了,他肯定甚麼也不會說的。
這又算甚麼呢?連自己也不明白。
從起初至此我對白兔甚麼都不了解,而我卻誇下海口,說不能丟下他不管──鬱結的情感使我嘆了口氣。
「到了。」
未查覺我焦躁的情感,白兔突然停下腳步,抬頭一看,才發現阻擋在前方的巨大門扉,白銀制的柵欄,圍繞著的荊棘攀爬向上,直到看不見門後為止,而周邊完全被石牆圍住了,簡直就像座莊園,帽客就住在這種地方嗎?
「不先通知一下嗎?」
沒答腔,白兔只是伸出手輕輕一撫,那些荊棘蔓卻像有生命一般動了起來、往旁退去,而當門後的光景浮現,白銀欄杆便開始發紅灼熱的燃燒著,整扇門也往後敞開。
......真自動啊,不禁嚇了一跳。
隨著門扉敞開同時,撲鼻的薔薇花香蜂擁而上,濃烈的香味令人幾乎暈眩,薔薇薔薇薔薇,數以百計的花叢曝露在眼前,讓人訝異的是方才在門外卻一丁點都沒聞到,明明數量如此龐大。
而這座花園的主人,坐在被花叢圍繞長桌的主位上,恭候多時的樣子。
長到很難看見尾端的方茶桌,白色桌巾上頭琳瑯滿目的茶具蛋糕架和茶點,那人戴著大禮帽,陰影之下很難瞧見臉部的輪廓,他半搖曳著手中的茶匙,像是對進入花園的訪客示意,稱不上禮數的樣子......
「走吧──」
彷彿聽到白兔吸了口氣,手掌輕撫上背部,而那力道不只是催促著我前進,好像他也下定了決心。
兩人並肩著走到客位就坐,我才瞧見了對方的樣貌......
貌似比白兔大了幾歲,藍綠色的眼瞳和金色及肩的捲髮,細長的睫毛和比女性更娟麗的臉蛋,即便被高大的禮帽遮著,膚色還是白的略顯病態......而蒼白肌膚搭配暗紅色禮服則十分好看,是個非常俊美的人呢。
俊美到讓人覺得不像真的,就像精心磨刻的塑像一樣,又或者是他那缺乏生氣的慵懶眼眸所致,直盯著杯中的紅茶,卻不像在看任何東西。
直到我和白兔坐下,才重獲心神似的眨了眨眼,為那雙眼眸增添了幾分靈氣。
「這還真是......好等啊,還有意外的訪客呢。」
雙手未戴著手套,反倒是黑色袖套遮住了手,卻遮不住有些黑褐色的指甲,帽客對著白兔說著,眼神卻若有似無的勾向了我。
「我,我是愛莉絲,那個,對不起、不請自來──」
才剛坐下我便慌忙的想起身,沒想到他卻只是笑瞇了眼,伸出食指。
「可怖嗎?」
「欸?不,不會的,我覺得非常、美豔呢......」
黑褐色的指甲搭配蒼白的肌膚,看起來有種病態的美......不過肯定是我不留神盯著看了吧,真失禮。
「......」
白兔一句話也不說,從坐下開始便自顧自的拿起茶壺倒茶、一點都不客氣,帽客樂呵呵的對著我笑我也不好意思,向白兔眼神求救,他卻悶聲吃著蛋糕,看也不看我一眼。
甚麼啊這人......怪裡怪氣的。
「......我知道妳的噢名字愛麗絲,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,不需要感到緊張,這裡沒有人會傷害妳的。」
「呃,這樣說就太失禮了,我並沒有對帽客先生感到害怕之類的......您是,帽客沒錯吧?」
不明白為何這麼說,白兔的確對我說過帽客的事......難道我表露出來了?見過面後我應該就明白,他並非是那麼可怕的人?嗯?等等。
「剛才您說......您知道我嗎?可是我並不是──」
「......別把話題岔遠了。」
白兔放下蛋糕叉說了一句,語氣卻不容質疑。
「──妳真是個貼心的女孩,讓我意外的是,這邊確實有好好傳遞我的事,很意外呀,白兔。」
「不知你指甚麼,我可從沒多說你的閒話。」
前者笑盈盈的瞇起眼,後者溫吞得喝茶,我卻覺得這兩人的氣氛越顯險惡,呃,但好像沒有我介入的餘地......
「那麼,接下來該做的事──」
帽客剛開口,卻像查覺甚麼異狀般停頓了,他警戒的瞪著天空,抿起雙唇。
「......啊啊,開始了。」
白兔也皺起眉頭,揪著自己的右手好像很疼的樣子,然而我甚麼都沒發現,看著由白色光帶交織而成的天空,並沒有異狀......?
「白兔,白兔?你很不舒服嗎?我幫你看看好不好......」
「──沒事,一下就好了。」
推開我伸過去的手,可怎麼也不像沒事,這種時候我能做甚麼呢?我轉向帽客,他卻只是若有所思的呢喃著,好似白兔的事根本沒放在心上。
「異界之民嗎......」
帽客呢喃著,異界......?那又是甚麼,我只能乖乖坐下,擔憂的看著兩人,直到他們都調適好狀態。
『哥哥,我有點睏了......』
少女用完我帶來的麵包和茶,揉著眼睛看來很疲倦的樣子,這麼說也是,雖然是在作夢沒錯,來到仙境時規則卻反了過來呢,時間流逝的方式不同,感覺卻是一樣的。
『妳可以躺在我腿上,小睡一會沒關係的。』
我伸直膝蓋示意的拍了拍,她也乖巧靠著,蜷曲的樣子像頭小貓,可是她沒闔上眼,只是一直盯著我。
『妳不睏嗎?』
『如果這是作夢,我睜開眼睛時還會看見你嗎?會不會就醒了呢?』
這話讓我笑了,這不是個能來去自如的地方,也不是睜眼閉眼就能解決的事,她肯定不理解吧,這也是我的煩惱。
『哥哥,這棵楓樹的葉子好美──他讓你變的像王子一樣呢,哥哥是王子呢。』
我並不是王子,那是與身分不符的稱謂,被聽見就糟了,不過有別的事讓我在意。
『妳稱這顆樹是楓嗎?楓?』
是啊,是楓......她大大的打了個呵欠,目光也朦朧了幾分,或許是真累了吧。
『......長大,我一要當妳的新娘,哥哥。』
只是童言童語卻讓我覺得胸口一陣酸楚,就算不是現在,離開仙境後肯定會忘記吧──畢竟夢就是這種虛幻的東西,等意識到時已經消散了,那些片段誰都不會記得。
『嗯......約好了。』
聽了我的答覆她才安然睡去,或許真是異界人帶給我的特殊感,還是因為她是個特別的孩子呢?我輕輕握住她的手,比想的還要小──
女孩的身上開始發出微光,漸漸的變的透明,我才發覺她說的是對的,一切都是一場夢,可是我會記得,大概這輩子都忘不了吧,就算她忘了也一樣。
『──祝好夢,愛麗絲。』
這是我第一次呼喊她的名,恐怕也是最後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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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兔路上一句話都沒說,就這樣牽著我的手感覺怪不自在的,我也安分的跟著走深怕讓他不高興,要是過來這世界就是讓他受氣,也太讓人哀傷。
可是我漸漸發覺周遭的景色變了,從起初的林陰道,慢慢變成石頭小徑,總覺得好像通往了哪裡似的有點不安。
沒辦法只好輕扯白兔的袖子。
「白兔?我們現在要去哪呢?」
「我還以為妳不會問呢,我們是要去找帽客。」
輕嘆一口氣,搞甚麼啊這人,明明就自己在那嘔氣,搞的我才在鬧彆扭一樣,呃,不對。
「帽客?是戴帽子的人嗎......」
都有白兔這名字了,叫帽客也不稀奇就是了......
「啊,是個有點危險的傢伙。」
可以的話真不想去啊,如此說著白兔皺眉,那是個會讓他棘手的人?我還以為他對誰都很游刃有餘。
「是個,很兇暴的人嗎?」
「要是那樣還好哪。」
被握住的手,加強了力道。
「......要是能打一架、大鬧一場就完結,肯定誰也不會後悔,可那傢伙絕不會這麼做的。」
「雖然這麼說,白兔感覺很擔心他啊?你們是朋友吧。」
不清楚發生了甚麼,白兔大概也不會告訴我,可是我就是感覺得出來,他關心那個叫帽客的人多了。
「是戰友。」
鬆開了手,白兔輕拉下右手的白手套,赤色的紋章附蓋在手背上,艷紅的彷彿還滲著血──朵被利刃刺穿的鮮紅薔薇,我直覺那不是我能看的東西,卻還是無法移開目光。
戰友?是戰爭的意思嗎?在這和平的仙境?為了甚麼而戰呢?對我來說那詞意的殺伐味太重,簡直無法想像。
「......為了深愛的人。」
白兔低垂的眼簾向我轉來,憂愁的藍色眼眸、些微顫抖的嗓音訴說著,與我四目相對的視線,可是白兔看的人不是我,他只是對我說著,就這樣而已。
-
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,跟一開始一樣,心情卻不比當初,為什麼會這樣呢?
反覆著思考白兔的那句話,當下就差那麼一點、就對著他的眼睛脫口質問,但我有預感..要是問了,他肯定甚麼也不會說的。
這又算甚麼呢?連自己也不明白。
從起初至此我對白兔甚麼都不了解,而我卻誇下海口,說不能丟下他不管──鬱結的情感使我嘆了口氣。
「到了。」
未查覺我焦躁的情感,白兔突然停下腳步,抬頭一看,才發現阻擋在前方的巨大門扉,白銀制的柵欄,圍繞著的荊棘攀爬向上,直到看不見門後為止,而周邊完全被石牆圍住了,簡直就像座莊園,帽客就住在這種地方嗎?
「不先通知一下嗎?」
沒答腔,白兔只是伸出手輕輕一撫,那些荊棘蔓卻像有生命一般動了起來、往旁退去,而當門後的光景浮現,白銀欄杆便開始發紅灼熱的燃燒著,整扇門也往後敞開。
......真自動啊,不禁嚇了一跳。
隨著門扉敞開同時,撲鼻的薔薇花香蜂擁而上,濃烈的香味令人幾乎暈眩,薔薇薔薇薔薇,數以百計的花叢曝露在眼前,讓人訝異的是方才在門外卻一丁點都沒聞到,明明數量如此龐大。
而這座花園的主人,坐在被花叢圍繞長桌的主位上,恭候多時的樣子。
長到很難看見尾端的方茶桌,白色桌巾上頭琳瑯滿目的茶具蛋糕架和茶點,那人戴著大禮帽,陰影之下很難瞧見臉部的輪廓,他半搖曳著手中的茶匙,像是對進入花園的訪客示意,稱不上禮數的樣子......
「走吧──」
彷彿聽到白兔吸了口氣,手掌輕撫上背部,而那力道不只是催促著我前進,好像他也下定了決心。
兩人並肩著走到客位就坐,我才瞧見了對方的樣貌......
貌似比白兔大了幾歲,藍綠色的眼瞳和金色及肩的捲髮,細長的睫毛和比女性更娟麗的臉蛋,即便被高大的禮帽遮著,膚色還是白的略顯病態......而蒼白肌膚搭配暗紅色禮服則十分好看,是個非常俊美的人呢。
俊美到讓人覺得不像真的,就像精心磨刻的塑像一樣,又或者是他那缺乏生氣的慵懶眼眸所致,直盯著杯中的紅茶,卻不像在看任何東西。
直到我和白兔坐下,才重獲心神似的眨了眨眼,為那雙眼眸增添了幾分靈氣。
「這還真是......好等啊,還有意外的訪客呢。」
雙手未戴著手套,反倒是黑色袖套遮住了手,卻遮不住有些黑褐色的指甲,帽客對著白兔說著,眼神卻若有似無的勾向了我。
「我,我是愛莉絲,那個,對不起、不請自來──」
才剛坐下我便慌忙的想起身,沒想到他卻只是笑瞇了眼,伸出食指。
「可怖嗎?」
「欸?不,不會的,我覺得非常、美豔呢......」
黑褐色的指甲搭配蒼白的肌膚,看起來有種病態的美......不過肯定是我不留神盯著看了吧,真失禮。
「......」
白兔一句話也不說,從坐下開始便自顧自的拿起茶壺倒茶、一點都不客氣,帽客樂呵呵的對著我笑我也不好意思,向白兔眼神求救,他卻悶聲吃著蛋糕,看也不看我一眼。
甚麼啊這人......怪裡怪氣的。
「......我知道妳的噢名字愛麗絲,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,不需要感到緊張,這裡沒有人會傷害妳的。」
「呃,這樣說就太失禮了,我並沒有對帽客先生感到害怕之類的......您是,帽客沒錯吧?」
不明白為何這麼說,白兔的確對我說過帽客的事......難道我表露出來了?見過面後我應該就明白,他並非是那麼可怕的人?嗯?等等。
「剛才您說......您知道我嗎?可是我並不是──」
「......別把話題岔遠了。」
白兔放下蛋糕叉說了一句,語氣卻不容質疑。
「──妳真是個貼心的女孩,讓我意外的是,這邊確實有好好傳遞我的事,很意外呀,白兔。」
「不知你指甚麼,我可從沒多說你的閒話。」
前者笑盈盈的瞇起眼,後者溫吞得喝茶,我卻覺得這兩人的氣氛越顯險惡,呃,但好像沒有我介入的餘地......
「那麼,接下來該做的事──」
帽客剛開口,卻像查覺甚麼異狀般停頓了,他警戒的瞪著天空,抿起雙唇。
「......啊啊,開始了。」
白兔也皺起眉頭,揪著自己的右手好像很疼的樣子,然而我甚麼都沒發現,看著由白色光帶交織而成的天空,並沒有異狀......?
「白兔,白兔?你很不舒服嗎?我幫你看看好不好......」
「──沒事,一下就好了。」
推開我伸過去的手,可怎麼也不像沒事,這種時候我能做甚麼呢?我轉向帽客,他卻只是若有所思的呢喃著,好似白兔的事根本沒放在心上。
「異界之民嗎......」
帽客呢喃著,異界......?那又是甚麼,我只能乖乖坐下,擔憂的看著兩人,直到他們都調適好狀態。